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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解開的謎

從幾個月前開始，主任每天在補習班忙到很晚！白天忙到腳不沾地，晚上電話始終不離手，一直講個沒完，連我們要跟他報告一些班務的事情都插不上話。直到最近在班務會議中，主任宣佈了一個震憾性的消息，「未來我們要開國文班了！」

「什麼！主任，怎麼可能顧得來啦！我們來台北車站又沒有多久，連英文數學班學生人數都不多，現在還要開國文班，也太難了！」「最近我在忙的就是這件事，為了讓我們班系更完整，同時也讓學生有更完整的照顧，我一直在跟一位國文老師聯繫，她在補教界已經很多年了，出過很多參考書，我跟很多主任打聽過，他的教學口碑很不錯，只要好好宣傳，應該可以再帶進更多族群的學生。」原本已經湧到喉嚨口，想要抗拒的三百個理由，又硬生生吞了回去，唉！看著主任講得眉飛色舞，心裡想著：「接下來的日子苦了！」

    為了下一個學年度的新科目---國文開班，第一件重要的事，就是如何打開知名度的問題，我們不像大補習班能夠花大錢做公車、捷運廣告(畢竟我們是一群清寒的教育工作者)，想要在短時間打開市場難度其實很高，後來主任跟老師討論先從高三學測衝刺班開始，雖然課堂數不多，但因為高三即將要考試，所以需求一定最大，上課也會最認真，當然，如果高三覺得老師很棒的話，宣傳效果一定也會最好的(主任果然是老江湖，我完全沒想到這麼多啦)。

    方案敲定後，接下來是一連串的跑校、發傳單、寄傳單行程，因為一個月後就要開班，所以時間是非常非常緊張的，每一週要寄出3000份以上的傳單，再分早、午、晚跑校，沒有請專業阿婆來派報，一切都是自己人出馬(因為我們真的是一群清寒的教育工作者)，晚上再不停的打開發電話，講解課程，一個月下來完全沒有休息時間，幸好我們是一群年青力壯少年人，吃苦當做吃補，只要趕快把班級招滿，就解脫了。

    招生就是這樣，雖然說一開始比較辛苦，但只要方向正確，努力再加上好的活動方案，一旦有人開始報名，在好康道相報的情況下，報名人潮就會像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(可能誇張了些，哈哈)，在開課一週前，主任很高興的對我們說：「恭喜大家，國文班滿班了！」

    「哇！真的滿了！我們完成不可能的任務了，主任請客！」「哈哈哈！那有什麼問題，快下班了，我們去吃個火鍋慶祝一下！等一下，我接個電話，你們先收拾一下東西，準備出發。」

    原本以為主任這一通電話很快可以結束，沒想到持續了20分鐘還沒有要掛掉的跡象，「要不然我們先走好了，火鍋可以改天再吃。」我們向主任打著手勢，看主任的臉色不佳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，但還是先溜為妙。

    隔天一上班，看到主任的臉色陰沈，一整天沒有人敢靠近他。下班前，主任對大家說：「大家先放下手邊的事，聽我宣佈一件事，國文課不開了，老師說他的時段已經滿了，昨天我跟老師通了很久的電話，實在喬不出時段，所以，今天開始要趕快連絡之前已經報名的學生，三天之內連絡完，把費用全部退回去。」說完，主任回到辦公室，留下一臉錯諤的我們，「呃……主任的意思是說，我們要在三天內打完200多通電話，然後叫學生來退錢？」「應該是吧！那要怎麼說？老師生病？總不能講實話吧！會被罵死的。」「不管了不管了，先打再說。」

    「什麼？！你們補習班在搞什麼？我們已經把原本的補習時間挪開，就是為了來上國文，現在又說不開班。」「你們這樣很離譜，這樣在北車怎麼開得下去？」「你們只是退還學費就可以了嗎？不是應該再賠償一點精神損失費嗎？」「真的很不好意思，是我們的問題，真的很抱歉。」面對每個來現場退費的家長和學生，主任一律親自上場說明，我們這些小咖只敢在後面偷偷觀望，不是不講義氣，實在是這種火爆的場面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。

    「主任，到底為什麼不開國文班呢？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？」終於，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同事開口問。「其實……我也想知道，之前我已經跟老師敲好時段，也講好上課方式和未來規劃，可能是其他地方出了更高的鐘點費，也可能是有其他原因，唉！不說了，再說也無法改變事情，總之，處理完就好了。」聽到這裡，大家依舊一頭霧水，但事已至此，多說也無益吧！

    忙碌的日子依舊在過，偶爾，想起這段往事，心中的疑問依舊沒有解開：「到底，為什麼後來老師不來上課了呢？」